世界资讯:【霸歌】堕落者的天堂 (上)

2023-01-22 05:57:30 来源: 哔哩哔哩

#霸歌[超话]# #霸歌# #2023霸歌春节48h企划# 年年岁岁,北傲闻歌。————————第五棒 04:00【堕落者的天堂 (上)圣祭的蔷薇,需要鲜血来生长;对视的你我,雾里看花,水中弯月】上一棒:两乡千里梦相思下一棒:是南寄寄寄呀wb :河朔霸刀育鸽基地

霸刀:柳淏

长歌:绮云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堕落者的天堂 (上)圣祭的蔷薇,需要鲜血来生长;对视的你我,雾里看花,水中弯月

玉手撩古琴,线弦弹动之,泛黄昏光下,独坐演台前,细眉桃花眸,珠唇微一笑,蜜肤凝若脂,水灵清透地,倾城佳人也。身姿端坐于珠帘后,一袭绿白衫服绕着雪绸绫带,轻轻一动亦随之一晃,千娇百媚,柔情绰态。轻瞥一眼,再是无法忘怀。

琴曲优美,宛转悠扬,乐声灵动,余音袅袅。纤长指尖的弹拨下,情感寄着琴音,将起传递而去,让听曲之人愣是为之一动,心间上满是一番喜悦与沦陷。

“铛”的一声,一曲终了。

而那双灵动的眼眸也随之一抬。

映入眼帘的是一名意气盎然,英姿焕发的青年。青年扎着一个乌黑的马尾,身着茸毛紫衣,长着一副俊朗的相貌,从他身上的服饰来看,便可知他绝不是寻常的市井百姓。青年下意识地拍了拍手,一脸欣喜地看着眼前的乐伎,赞叹道,“我原以为这天籁之音唯属天上有,没想到竟在人间寻得。此等琴技,淏佩服。”

闻言,珠帘后的那人轻轻一笑,一拂过月白双袖后,便起过了身。纤纤玉指撩起红玉珠帘,探过头来,展现出的是一张清秀雅质的容颜。桃花美目一个流转后,便步出了珠帘后,“奴家不过一介乐伎,能得公子的赞美已是深感荣幸。哪还敢以此琴技,来承下公子口中的天籁之音呢?”

曼妙的身姿一个敬礼后,再现便是如蝶般的绮丽面容,自然眼前的柳淏愣在了当下,一时没有缓过神来。随即,这乐伎缓缓走向桌前,熟练地执起白玉酒壶,再游刃有余地将美酒倒入杯盏中,轻声道,“奴家听老板娘说,柳公子今夜来春江楼是约了人的,可怎么还不见那人的身影呢?”

话音一落,柳淏随之将思绪抽出,从刚刚的恍神中反应过来,看了眼前斟满的杯盏一眼后,又望向眼前的乐伎,那心又一下地沉浸了。他下意识地捧起那杯盏,为镇定心中那股无法言喻的躁动,直把美酒一饮而尽。尔后,他才回答起乐伎所问,“没错,我和好友本相约至此,把酒言欢的……谁料他忽然有事要处理,便让我先回去了……”

“可后来他又觉得不妥和愧疚,所以便让老板娘安排奴家来为柳公子解乏了,对吗?”

柳淏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乐伎给抢先答出,不过也想他说的那样,事情的原委就是如此。柳淏闻言,不禁轻叹一声,点了点头,又言,“确实如此,但能听到这琴音,我也不枉此行了。对了,我来春江楼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你是新来的?如何称呼你啊?”

只见,乐伎顺其自然地把柳淏手中的杯盏给接回,再重新斟满,“如柳公子所说的,奴家名绮云,几日前才来春江楼。” 美酒盛满的杯盏又被移至柳淏的面前,与此同时,乐伎也抬起首来,一笑语之,“看来柳公子是春江楼的常客了,不然……怎会知奴家是新面孔。”

“额……这……”

柳淏有些尴尬,却也辩驳不了什么,确实就如绮云说的这样。绮云会意,不禁轻笑一声,“想来柳公子来此处,必是把酒言欢,亦或消乏解闷的吧。奴家若是侍候不周,或是说错话了,还望柳公子见谅,多多包涵、”

“没、没这一回事。(他是在给我台阶下吗?真是人美音美也心善啊……)”

这样对着绮云一个近看,很容易就迷失在他这双绽放着绮丽气息的桃花眼中。春江楼出入那么多次,见过的美人无数,但都不及眼前人这般毓秀水灵,举手投足间尽散发着迷人的气息。特别是这双手,刚刚奏出的音色……说是天籁也不为过啊。

他宛如是以美玉雕琢出来的精致无瑕之物,让人只要细见一瞥,便再也无法忘怀。

“柳公子?”

差一点点,自己又要被勾勒去神志了。

“那个,绮云,五天后就是家母的寿宴,不知到时候你是否可来霸刀山庄一奏为庆呢?刚好家母也是喜好音律之人,想来在听了你弹的琴后,必会欣喜的。”

忽如其来的邀约,让绮云不时地睁大了双眼,一脸惊讶。他一手摩挲在唇下,一手捂在胸前,很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这……这不妥吧……奴家不过是个乐伎,身份低微,为霸刀山庄夫人奏乐……实是有失礼仪。柳公子还是收回刚刚的邀请吧……”

柳淏一听,不但觉得此人生得俊美,还知礼仪得体,心中不自觉地悸动起来。一个意识下,他随之伸出了手,一把握住了那人的手柄,继续极力劝道,“不行!身份什么的,你大可放心,我自会告诉双亲和兄长他们。他们最疼我了,定会答应的。求你了、我这还是第一次求人的说……你忍心吗?”

话说到末端,渐渐弱下,那张俊逸的脸上是某人的委屈之情,有些无奈也有些好笑。莹莹美目看了那拴着自己的手后,不禁轻笑一声,点了点头,应声邀约,“既然是柳公子的盛邀,那奴家也不好再拒了、如此,奴家在霸刀山庄的住宿也恳请柳公子安排了。”

“好!这包在我的身上!”

柳淏一个欣喜,立即放开了手,转而执起绮云为自己斟满的酒水,一饮而尽,尽是一副豪迈的气派。这一幕看在绮云的眼中,顿时起了另一层深意来。灯火昏黄下,乌溜溜的眼里,嫩红的双唇,都泛起了一层灵动的光影,美人果真是不需太多的粉饰,便已然让人目不离他了。

窗外的风吹了进来,走马灯微微一动,红玉珠帘轻轻凌动,悬挂在一旁的风铃也为之一摇,发出清脆的铃声。再回过头时,厢房中已是无人,仅有未燃尽的灯火在闪烁着。

亦是在此时,房门被推开。

一个涂着厚厚胭脂的女人领着一名抱着琵琶的少女走了进来。她环视一周后,不禁露出疑惑的神情,挠了挠后脑勺,“奇了,这柳公子是上哪儿去了?萧公子才传人让我安排解闷……怎么就不见人了?真是怪了……”

“叮叮当当……”

风铃继续摇着、响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异感也从此延伸……

——————————

五天后,霸刀山庄。

张灯结彩,烟火璀璨,庄内的鼓乐声和外头的炮竹声交织起来,声声不绝于耳。庄前大门尽是一辆辆承载着宾客的马车恭候,到自己时便会在主人家的安排下,带着贵重的贺礼走入山庄。这霸刀山庄在江湖上威望至高,各个都要礼让三分。自然地,这庄主夫人的寿宴,收到邀请函的宾客都纷纷出席,没多少人敢怠慢。就算是真的来不了,也有代理出席。

这一时间的,整个山庄皆是笼罩在一片人声鼎沸,攘来熙往中,好不热闹啊!

“嗯?绮云还没有来吗?”

然而,别人的双眼都是在注视着那如云般的宾客,唯有柳淏一人不断地四处环顾着,貌似是在寻望某人的所在。这一幕看在霸刀山庄弟子的眼里,不禁更好奇这小少爷所候之人究竟是何身份,生何模样,有何特别之处,竟然能让他亲自等候在外,心心念念都是他。

要知道,这柳小公子是家中排行最小的,是个实实被家人捧在掌心,疼入骨髓的天之骄子。若说,其他人家是“掌上明珠”,那他柳淏便是柳家人眼中的“掌上明到”了……

红灯盏盏,红絮迎风飘绕,夜空中不止是繁华的烟火点缀着单一银亮的光芒,更有着满月生辉,清亮月白之色。炯炯有神的目眸抬头望了一眼后,便往某处移去,也是在这转眼间,他的目光直坐落在同是月白一身的身影上。

只见,那人头戴雪纱帷帽,身背一把琴,素色月白的一身,双袖口上则是以红缎为边,虽不见其貌,但仅那身段而要,颇有秀雅之意。一见到此人,柳淏瞬间喜出望外,随即向这人奔去,“绮云!你终于来啦!”

看到柳淏,那人缓缓地敬过一礼,熟悉的轻声细语也在此时溢出了嘴边,“奴家见过柳公子。是奴家的不是,让柳公子久等了。”

柳淏闻言,望了望绮云周围。只见他是孤身一人,身边除了那把琴外,也没有其他的贴身之物,更不说是人了。柳淏会意,随之笑了笑,应声道,“没事没事,你肯来就好。不过,你怎么不做马车来啊?如果和老板娘说你是应邀而来的话,想必他会……”

“无碍。”

还不等人说完,绮云便是出声一止,“春江楼出入的客人甚多,这点小事就不麻烦老板娘准备了。我自己不行前来即可。况且,我也不是什么娇贵之身,走点路也不会有什么的。”  随后,他把帷帽前的帘子掀起,把头一斜,露出那张明艳动人,亦似月光和煦的脸庞,“你看,我没事吧?”

“是啊……是没事……(可我有事了。)”

“这样啊……柳公子?”

“事不宜迟,我带你去见我娘亲!”

“等、等等!这有人在看着,你先放开手啊……”

柳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深感内心一阵荡漾肆起,好似小鹿乱撞的感觉。他愣是转过身来,一手便下意识地握住那人的手柄,脚步一迈,不管不顾地便领着人往庄内走去。这一幕看在众人眼中,俨然就是目瞪口呆,惊愕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视线紧随他们不放……

“那人……该不会就是小少爷一直叨念在嘴边的人吧?虽看不清,但应该长得挺好看的说吧……”

“呵呵……看来霸刀山庄又快要有喜事了~”

————————

还未开宴前,身为这场隆重寿宴的寿星柳夫人在一个单间接见了柳淏和他带来的乐伎。只见这位高贵的夫人盛装打扮,伫立在他们二人的面前,诧异的目光注视爱子身后的人身上。此刻的绮云已摘下了帷帽,束着简单的发髻,眼帘微微垂下,头也稍稍往下低,在还未得到主人家的允许前,他是不会把头抬起的,俨然是一副识礼的仪态。

当柳夫人在听到柳淏想要在他的寿宴上要一名乐伎来为自己庆贺时,脸色一下就刷得青白了,心中是千百万个不乐意。可一想到这是儿子特意为自己寻得的,他又成日在耳边说得天花乱坠,拗不过爱子的他,就只好应下了……

至到今日一见,柳夫人好像明白为何柳淏一直要把人给邀来了……这相貌,难怪了。

“你就是绮云吧?抬起头来。”

话音一落,绮云抬起了首,眼帘往上,一双灵动的铜铃大眼流连着,恭敬地敬下一礼,“回夫人,正是。奴家应柳公子之邀,才有幸以薄弱之身来为夫人奏曲。”

柳夫人一个走近,眼珠子将人从头到脚都望了一眼,细细地打量着,心中若有所思,“淏儿都和我说了,待会儿你就奏一曲吧,好让我也见识下淏儿口中所说的“天籁之音”。我这么说你可别往心里去啊,我这人对音色有着一定的要求,所以……你应该明白我所说的,对吧?”

绮云不难听出这人在说什么,微微一笑后,便应声承下。他望了望一旁尴尬为难的柳淏,瞬时会意,“柳公子,奴家不识路。需要您带路了,不知可否?”

“额、好、好啊!这边请。”

“有劳了。”

紧接着,这二人离去了,独留柳夫人在那儿,凝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

“这孩子,意外地知礼懂事啊。一点也不像乐伎的范儿……说他是世家公子,也不为过吧。只可惜是乐伎出生了……这相貌绝对称得上是上乘,就不知心境是否也能和柳淏配得来了。不管了,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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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

一弦拨起,一音而落,是琴曲的开端。佳人双眼一沉,坐姿端正,纤纤十指一动,游移于铮铮琴弦中,那伴随而来的便是使人在须臾间沦落的琴音。一弹一拨,一弦一音,时而高吭,时而坠落,时而平如静湖,彼时起彼时落,所有的思绪皆在不经意中被牵制于他的音律间。

仿佛他指尖释出的不止琴音,还有那看不见,却能感受到的情感荡漾。如此琴技,再衬之那副容貌,以致勾勒去的不止是思绪,还有心跳的悸动也为之引绕而去。

柳淏便是如此。

听着绮云弹奏的琴音,除了惊艳外,还有一股熟悉,是一股说不出的熟悉感。只知道自己从第一次见到他时,便被他的琴音和那独特及专属他的气质所吸引……不对,该说是沦陷才对。

他就这样看着他,眼都不眨一下,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许多分裂,拼凑不成的画面来。这一幕幕的,犹如快速转动的跑马灯,让自己来不及看清,就跳去下一幕了。不知不觉中,不知为何,其中一幕还和眼前的绮云很是相像……可真要叠上时,脑海中忽如其来的一疼,难受地令他更紧一抽,随之回到了此刻……

他心有余悸,眼前顿时变得清明起来,就呼吸在那一阵痛感后,变成稍快的急促。再次抬起头时,眼前的绮云已然是停下了动作,耳边的琴音也末了。取而代之的是,众人叹服的鼓掌声……

看这情势,各个都拍手叫好,自己应该也是听得太过忘我,所以一时失了神吧?

嗯嗯,对,肯定是这样的……

随即,柳淏也动起了双掌,迎合着众人,也向琴技精湛的绮云拍手示意着。可他再怎么冷静,目视着绮云的时候,脑海中的那一幕总是和他叠层,不清,可是……

“好孩子,你真是好生厉害啊!”

柳夫人和众人一样,欣喜激动,刚刚的琴音无疑是把她给征服了,让他忍不住地就向绮云大赞起来,“我自认听过的琴音无数次,可就绮云你这一首,足以推翻我的认知啊!我现在终于相信淏儿说的话了!“此曲仅是天上有,竟在人间可寻得”……好、真的好!”

“夫人谬赞了……奴家不过一乐伎,哪能称得起这话。” 紧接着,他别过头来,望向正看着自己的柳淏,“今日若不是柳公子盛邀,奴家也没有这福分来为夫人弹奏。若真要夸,就该夸柳公子才对……他热情盛邀,奴家也不好推脱吧……”

“我也只是想娘亲开心而已,说到底还是绮云厉害。要知道,我娘亲对琴技可是很挑剔的说,只要一个弹错,他便会察觉~ 家里的琴师都不知道被娘亲辞了几个~”

“你这孩子!”

此话一出,直引得宴席上一片笑语。柳夫人也是开心了,不顾身旁的柳庄主,直接落下一语来,“绮云啊,你能否多留几日?我这是听上瘾了,加上今日是我的生辰,我就不兜兜转转了。你留在山庄多弹几首,当做是送我的贺礼,可好啊?”

“这……”

“你就留下吧。” 柳淏也一并附议道,“我娘若是开口了,除非他自己主动放弃,不然他绝对会是死缠烂打的。” 说完,柳淏向绮云抛了个眼色。

思虑了片刻后,绮云便从位置上立起,向柳夫人和柳淏逐一叩首,并轻声置语来,“如此,奴家也不好再开口婉拒了……这留宿一事就请柳夫人和柳公子安排了。”

柳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回之,“没问题。别说你,有好几位人士都会在庄内留宿。毕竟,我也不好意思让受邀的宾客来得赶急,回也急促。一会儿我就让人你的住宿哦。”

“奴家就此谢过了。”

蝶翼的长睫一个耸动,唇角微微上扬而起,他回望过去,温柔的目光又坐落在柳淏的身上,轻轻地点了一下头,以此来感谢他的安排。柳淏承下,内心被如今的悸动代替,忘却了刚刚的那一痛。他对自己现下产出的情感反应感到很是茫然……

明明自己和绮云不过是在春江楼见过一面而已,聊也没有聊上多少句,也算不上熟络。可每每只要见到他,双眼一和他对上,就被那埋在深邃中不知名的情感给控制,再次反应过来时,已是错愕忘我的时刻了。

他以前见过他吗?以前认识他吗?

不为什么,因为现在给柳淏感受到的这份感觉就叫,“熟悉”。

而这份熟悉还带着异样的刺痛……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会对你有这种感觉?)

屋内的鼓乐交织一起,屋外的炮竹声依旧响个不停,烟花依然绽放着转瞬即逝的灿烂,尽沉浸在此刻的欢愉喜庆中。然而,就在此时,一阵凄惨的叫喊也划破了这本该欢闹喜悦的宴会上……

“不好了!不好了!柳庄主被人刺杀了!救命啊啊!柳庄主死了!”

此话一出,人声鼎沸的霸刀山庄瞬间没了声音,一切都嘎然而止。不过一会儿,这霸刀山庄就笼罩在一片诡异幻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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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扉,扑面而来的一阵厚重的血腥气味,还有一具卧在血泊中的男尸。男尸面容狰狞,死不瞑目,脖子上有着两个小孔,像是被人恶狠狠地咬了一口的感觉。不为什么,就这小孔边缘全是撕裂的痕迹,如今还渗着血呢。解开他的衣襟一个查看,接下来随即见到的,更是让人不仅感到触目惊心,还有着惊恐不已。

只见,男尸身上被如弦般的武器所伤,手腕上和脚踝上都有,想来是在死前被人以弦捆绑挟持,弦之锋利,难免在挣扎中受伤,可这……如削刀般把肉削下的……有些让人匪夷所思了。这名男尸就是现任霸刀山庄庄主。看到这一幕,对柳夫人他们而言,无疑不是怦然一击,重重地打击在他们的身上……

柳夫人更是哭晕了好几次,完全无法想象就在夫君归房说有东西要取时,那一刻究竟发生了什么……

谁都知道柳庄主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其武力和刀术绝不逊于任何人,但他却惨死于此,落得这般下场,叫人完全不敢置信。

震惊之余,柳淏和其兄也趁此下令,今夜应邀而来的任何一位宾客都不许离开霸刀山庄,直到明日官府的捕头来,才方可允准离开。因此,整座霸刀山庄也在此时被封锁起来,宛如是海上的一座孤岛,被大海和黑暗环抱着,离不开这风谲云诡的地方。

“轰隆轰隆……”

刺眼的雷光划过暗黑的夜空,强烈的风吹来,过不了多久,豆大的雨滴便倾盆而下,使得霸刀山庄的气氛变得更为阴森诡异了。

冰雨刺骨,寒气阵阵,水滴而下,拍打在事物上,奏出强而有力的声响。无色的雨滴越过了柳叶,落在地面上流动着,弯弯曲曲,曲曲绕绕,经过某处时,一如染缸般,瞬间被血丝浸染,流下最为鲜红的色彩来……

再望过去时,又是一具穿戴整齐的男尸卧在柳树下。

他面容朝上,以雨为祭,身卧血下,素红浮动。他的面容比柳庄主安祥多了,身上并没有太多的伤口,就同样的,是脖子处的两个小孔,血正是从此流下的。他的脚被摆放正直,双手合并在腹上,指间处被插入一支蔷薇来。

看这形势,就像是“圣祭”的仪式般,在向什么东西祈愿……

“啊啊啊啊啊——大少爷!!!!救命啊啊啊!!!”

值守的弟子路过一看,直放声尖叫,吓得拔腿就跑,赶紧去禀报柳夫人和柳小少爷。

这无疑不是惊魂的一夜,短短一个时辰里,柳家便有两人死于这神秘之手上。消息一传出,再次震惊了在庄内的所有人,各个开始心惊胆跳出来。纵使想要离开,可这霸刀山庄早已被封闭,除了明天来临,不然谁也走不出这鬼影重重的地方一步,而那刽子手就藏匿在某处,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某人……

既然离不开出不去,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下一个受害者,众人索性就不出去了,把自己锁在里面,至少现在这里是安全的……

————————

“吱呀——”

穿着素白的男子走出了房门,他独自一人撑着伞,步入倾盆大雨中。不知不觉中,他走到下着大雨的庭院中,一个抬起眸来,随之映入眼帘的是那身着一袭金珀常服的柳淏。

他和自己一样,独自伫立在雨中,但他却是无人替他撑伞,任由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身上。

惊愕久久未褪去的大眼一直注视着柳树下的那一滩还未散去的血泊,那面容低沉阴郁得可怕,以致身旁的侍从和下人无一不敢靠近,就怕眼前这不断紧绷着神经弦的人会忽然爆发。绮云看了他一眼,又望向柳树下的血渍,深知这是为何。

他轻叹一声后,便走向柳淏,伸出手来,把纸伞给撑高,遮在柳淏的头顶上。而自己虽也被遮住,但未被遮到的左肩则是露出,被雨给浸湿。绮云把头一斜,轻声道,“柳公子,进屋去吧……你若是也跟着倒下了,那柳夫人该怎么是好……”

闻言,柳淏转过了头,那充斥着阴雨笼罩的双眼也一并流连至眼前人。深受打击的柳淏明显有些呆滞,面对绮云的话,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任由那双瞳一左一右地摇晃着,可以看得出来,他还未及时地回过神。

绮云会意,随之而来的便是将空置的手伸到那人的掌心中,微微一握,温柔地置下一语来,“来,奴家带你进去哦,好吗?”

说完,绮云也不等柳淏,就这样径直地把人给牵着,也遮雨着,引他入内。

带着雨滴的冷风掀起,把廊道的灯火吹熄,瞬时变得暗黑一片。但这不影响绮云,他依旧沉稳地将一身湿的柳淏牵入内。殊不知,在身后看着他背影的柳淏,在潜意识下,把他视作一盏闪烁的光,指间不自禁地便将人给扣紧了,好似以前也有过这种时候……

——————————

入屋后,绮云便赶紧地替柳淏擦拭身子,动作十分熟练,想来是他在春江楼侍候的习性吧。可无论如何,这样近距离地看着他,内心很是安稳、宁静。

随即,绮云将下人备好的衣服,向柳淏递了过去,“我去厨房拿姜汤过来,给你暖暖身子。你赶快换上干衣服吧,不要被冷着了。”

“嗯……绮云等下可以陪我吗?一会儿就好……”

他接过了衣服,像个孩子般地发出祈求的声音,让人为之心怜。这一夜间,没了两个至亲,换作是谁都会不好受,更别说是眼前这个在疼爱中长大的柳淏了。

绮云淡淡一笑,将柳淏的手执起,放在双唇前,轻轻地在指间落下一吻,神情变得比刚刚更为柔和了,“好,无论多久,我都会陪你的。别怕,该在一起的人,一定会在一起,没有人会拆散他们的……就像你和我一样。不管多久,都会在一起的。”

“绮云……”

“乖,好好待在这里,我告诉下人了。不止是你而已,姜汤也送去住在山庄的宾客们。既能暖身暖胃,又能宁神,对你对他们,都再好不过了。”

“知道了……绮云早些回来。”

“当然了。我怎么舍得让你久等呢。”

(绮云好温柔……)

有些人就是那么地温柔,让人难以挥之过去,只会一股劲地陷在里头,流淌在他那温情水流中。虽不知他刚刚说的那话是何意,但是,自己也不抗拒,反而觉得好舒服啊……刹那间,便短暂地忘怀了伤痛……

这或许是他的魔力,一种可以让人把话乖乖听进去的魔力。

紧接着,柳淏双眼在不知不觉中被黑暗给蒙上,眼帘一合,他就这么覆在桌上,径直地倒下,静静地恬息着。眼里、梦里、看到的都是同一个人。

那双手执着一束火红蔷薇,穿着一袭茸毛雪服,立在暗夜之下,绿丛之中,湖水之上。男子朝着他,向自己笑了笑,那双唇鲜红异常,不对,正常人的唇色不可能有如此地艳红。

哦……原来……是他的唇瓣沾上了不知名的液体,很是艳红,很是夺目呢……

一个抬起眸来,柳淏想把眼前人给看清了,可就在此时,这人的身影如万花筒般,目光眩乱地交叠着层层身影,让人怎么也看不清,想睁大一看清楚时,那堆叠晃出的影子犹如风车般快速转动起来,让人无法彻底看清。

柳淏直感好乱好乱,他想要迈开脚步,靠近这人时,竟惊见那火红的蔷薇已然出现在自己的手中,变作是自己捧住了花束……

(给你的,喜欢吗?)

耳边掠过既熟悉又想不起的声音,柳淏想循声望去时,这一刻他的周遭开始崩塌了。

暗黑的四周,随着他手中的蔷薇掉落的速度般,摇晃不止,一如船只在狂澜中剧烈地摆动。眼见周围的一切都尽数崩塌,全都从外向内地崩塌,崩塌的部分化作尘埃,浮悬在空中,脚尖再怎么垫高都是站不住的。直到最后,那崩塌的部分仅剩柳淏站在的原地上,就这么一个小圈而已……

而且,还在持续地崩塌消散。

不过这次的速度是缓慢了许多。

男人想逃开,可此时已然是无所可逃了,他左盼右顾之际,慌张的眼眸瞄到手中的蔷薇一眼后,他立即吓得将其抛出……

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实。

刚刚那一瞬间,他见到手中捧着的不再是蔷薇,而是娘亲的人头。

那瞪大双眼,七孔流血的人头……

和娘亲一模一样脸孔的人头……

(娘?不可能!这不可能!这里是哪里?!我要离开、我要离开!娘——)

惊惧、震撼、诡异、阴森、神秘等等的感官袭来,逐渐把男人推向绝望的边缘。他无路可退,无处可逃,无计可施,不知所措,只能任由那黑暗迎面袭来,正快速地将自己给吞噬……

“救命、救命、舅舅我唔——”

(没有人会来救你的……你注定要和我一样……成为堕落者。)

雷声掠过,雨下得更大了,一阵强风一阵雷光,银光强烈,刺眼得很。廊道上,是一名下人急匆匆地奔来。他神色慌张,一抵至柳淏房门口时,便停了下来。

“砰砰砰!”

“少爷!少爷!你快醒醒啊!少爷!夫人出事了!”

强烈的敲门声和急促的呼声掠过耳畔,直让原还陷在恶梦深渊的柳淏给猛地一个唤醒。他长大双眼,一脸震惊,往紧闭的门扉望去,听着那呼声,隐隐约约中,刚刚梦里堆叠的情景,和此刻都串连在一起。夜茫茫,心慌慌,颤慄的韵律又再次加深地笼罩在这鬼影幢幢的霸刀山庄……

——————————

今夜,霸刀山庄的第三个受害者出现了。

正是柳夫人。

她的死状比柳庄主和柳大少爷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尸体和头被人残忍地分开,死状极其异常和令人发指。她的尸体被完好地摆放在榻上,双手置在腹部上,手上握着一株鲜红如火的蔷薇,从割裂处流出的鲜血尽把榻上的棉被给染红。

而他的头则是摆放在一旁,是立着的。

那口里还含着一朵同样是火红的蔷薇,七孔皆有血丝流下的印迹。

这死状实在是触目惊心。但仔细一看,这和大少主的死状有些一样,皆是以“圣祭”仪式的姿势摆放。同样是在向什么东西祈愿的模样……

与其说是恐惧,更贴切来说,是惊悚才对。

在见到这一幕的那一刻起,柳淏是真的崩溃了。他的思绪被彻底地瓦解,深陷其中,不知如何是好。望着柳夫人的死状,他双膝跪下,往地面上一个趴伏,一支手捂面痛哭,而另一支手则是不断地敲打在地面,似乎是在控诉着自己的无能。就连自己的娘亲都保护不了……

这个消息一传出,处在霸刀山庄的人们无一不是震惊和恐惧。死亡在加速,死神潜伏于其中,天还未晓白前,这屠杀是不会停下的……因此,他们各个门窗紧闭,一步也不敢迈出,深怕自己就是下一个葬身在死神镰刀下的亡魂……

回归现下。

“少爷,请节哀……” 一旁的下人宽慰道。

柳淏无力地起过身来,他望了望四周,目光在移至娘亲遗体时,都会不自觉地停顿了一会儿。他的心好痛,反复在被煎熬,可却无言以对。他转过头来,对着那位下人说道,“传令下去,戒备加深,在白天还未来临前,谁也不许到处走动,最好是一步也别迈出房门……”

“是……”

下人退下了,只独留柳淏一人在那儿杵着。他把双眼闭起,深吸了一口气后,才缓缓地站起。就在此时,一道强而有力的风吹了进来,将卧室中的烛火给悉数吹灭了。卧室顿时变得暗黑下来,仅靠窗外闪过的雷光在一阵一阵地闪烁着……

也就是在这一刹那,娘亲手中的那朵蔷薇花上,闪烁过一条细细的光。

柳淏眉眼一紧,随之便往那儿走去。他把手一伸,指尖随之拈起一根细弦来。拿近一看,轻轻一摸,双瞳微微一睁,心中顿时郁闷起来。

“这是……弦?”

紧接着,他拉了又拉,强韧有力,心中已是有底了。再望向娘亲分割的伤口……平滑且顺直……

柳淏拈指一个用力,那指腹顿时被划出一道伤,血丝也随之缓缓流下。这一刻,他愣在了当下,内心千思百绪缭乱迂回。

“琴弦……难道是……绮云!(难道凶手下一个想除掉的是他!)”

随即,柳淏不管不顾地奔向外头,手中还紧紧地撺着那根若有若无的银弦。弦的末端是一滴血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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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拍打的声音,加上匆忙的脚步声,一切铺制而成。柳淏跑得极快,深怕那明月皓朗的人也惨遭毒手,他不敢停下脚步,不敢多蹉跎一分一秒。雨滴在掉落到地面上时,便会碎散开来,脆弱的人亦是如此……

“吱呀——碰!”

“绮云,你没事吧!”

门被推开,连带一阵雷鸣银光闪过,彻底地映射在屋内,也同时映在二人的身上。可也眼前接下来的这一幕,直让柳淏愣在了当下,完全处在震惊中。

只见,那一身素雪月白的人正用着他那双能奏出优美音律的手,从身后挟持着一名侍女,张开朱红的双唇,露出雪白的利牙,紧咬着侍女倾向一旁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吸吮着鲜红的血……他眼冒红光,表情极为狰狞,说是凶神恶煞也不为过……

“少爷……救我……救救我……”

那名侍女早已不能动弹,面容惊慌,惊颤的瞳孔在眼前错愕的柳淏和身后的怪物之间游移着。他伸出双手,乞求面前的柳淏可以救自己一把,但这手还没有升上,就被那尖锐的利牙再往深处一压,再狠狠一个撕裂,一道鲜血瞬间喷洒而出,溅在柳淏的脸上,也溅在绮云那身素雪月白的服饰上……

“额——”

扑地一声,再凝视过去时,她已是一具枯瘦的身躯了。

没了血色,只剩苍白;没了肉脂,只剩皱皮;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那双颤抖的瞳目终于停下了晃动,面容也停止在惊惧中。

“砌,好难喝的血啊~”

此刻的绮云执起了手,一抹嘴边的血渍,双眼依旧泛着红光,朝正注视着自己的柳淏,柳眉弯弯起,邪魅一撇笑。他的脸上全是游刃有余,一点慌张都没有,迈开脚步,缓缓地走向呆滞的柳淏。他把沾上血的掌心抚在柳淏的脸庞上,轻轻地唤道,“怎么了?看呆了?不是说好过一会儿我去找你的吗?怎么就自己来了?”

此时的柳淏全身颤抖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近在迟尺的绮云,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颤巍巍地,“绮云,你……你在做什么?你、你……”

“哈哈哈哈,真可爱呢~”

绮云笑得很开,深邃的眼里瞌成了一线,他把头一斜,舔了舔指尖上残余的血迹,随之落下一句惊诧的话语来: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身为血族,这吸血果腹,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嗯?”

又是一阵雷鸣闪过,那株插在琉璃瓶中的蔷薇,掉下其中一片的花瓣……

【预警:文中设定为个人私设,仅为个人脑洞,请注意区分游戏原作与同人】

新年快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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